佩雷尔曼1966年出生在前苏联,他在圣彼得堡国立大学获得了博士学位,并在20世纪90年代,他曾经到美国工作过一段时间,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做米勒访问学者。还在斯特洛夫研究所做过研究员。在瑞士苏黎世召开ICM1994大会上,他应邀作过报告。 他是谁?从童年起就被迫学习的神童?一个家庭支离破碎的不幸者?一个过着隐修生活的怪人?一个漠然拒绝百万美元奖金的穷人?格力高里·佩雷尔曼,这位俄罗斯的数学奇才,因为拒绝数学界最高荣誉“菲尔茨奖”,而不可避免地成为世人瞩目的焦点,尽管这是他最讨厌的事。俄罗斯《莫斯科共青团员报》近日采访了佩雷尔曼的邻居、同学和同事了解到他一些不为人知的成长故事。
他的世界没有童年 1966年,佩雷尔曼出生在列宁格勒市(现称圣彼得堡市)一个普通知识分子家庭,妈妈是老师,爸爸是犹太人,工程师。儿时的佩雷尔曼一头卷发,是个漂亮的男孩。在这个家里,每一分钱都得计算着花。平凡的父母不能给他提供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,却给了他一个好学的头脑。 对佩雷尔曼来说,他的童年在4岁时就结束了。当同龄人尽情地玩沙堆游戏,骑自行车横冲直撞的时候,胖乎乎的小佩雷尔曼却在埋头啃着小学数学课本。“佩雷尔曼是个怪孩子,我从没见他和院子里的孩子玩耍过”,佩雷尔曼家的邻居齐娜伊达·季莫菲耶夫娜回忆道,“他对小孩子的疯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。其他孩子都在踢足球,可他不是钻到历史书里,就是和父亲下象棋。这孩子早熟,说起话来像个小大人儿。” 6岁时,佩雷尔曼走进了学堂,这是列宁格勒一所普通小学,他的妈妈就在这里教数学。当佩雷尔曼已经能轻松自如地在脑子里进行三位数的加减乘除时,同学们却刚刚学会百位以内的笔算。他的同学叶卡捷琳娜说:“我们学校有个传统,好学生要帮助差学生。老师把成绩最差的一个学生分给了佩雷尔曼。也就是半年时间,他硬是把那个男孩子从‘二分生’变成了优等生。” 小学4年级一结束,佩雷尔曼的父母就给他在少年宫报了个数学班,1年后,他又开始上化学和物理班。从此,佩雷尔曼每天的时间都被排得满满的。1982年,佩雷尔曼该上中学了。为了进入列宁格勒第239数学和物理中学这所名校,他的妈妈不知往学校跑了多少趟,不厌其烦地向老师讲述自己儿子令人惊讶的数学才华。最终,佩雷尔曼以全优的成绩顺利考入第239中学。在第239中学的楼道里,贴满了获得俄罗斯和国际奥林匹克竞赛奖学生的名字,里面就有佩雷尔曼。他曾两次成为俄数学奥林匹克竞赛的优胜者,还获得过1982年国际代数和几何奥林匹克竞赛金奖。当时,这个16岁的男孩得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分——满分42分。这个成绩至今都没被别人超越。获奖1个月后,这个数学神童接到了美国一所大学的邀请,他们为他提供了一套住房和丰厚的奖学金。美国人当时就明白,这个天才有着不可限量的未来。但他最终拒绝了美国人的邀请。中学毕业后,佩雷尔曼免试进入列宁格勒大学数学系。
活在自我世界的“外星人”
进入大学后,佩雷尔曼选择了数学学科中最复杂的研究方向——几何学。这里聚集着很多在数学领域具有独特天赋的学生,甚至还有10岁左右的神童在一边旁听。回忆起大学时代的佩雷尔曼,同学们一致这样形容:“他像外星人一样聪明,对所有问题都很精通。可如果你从没和他交谈过,简直就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。”
一个叫伯尔热佐夫斯基的同学回忆说:“佩雷尔曼非常聪明而且极有个性。不管我们讨论什么问题,他总有这样那样奇怪的观点,而且从来不会和大多数人取得一致。想说服他根
本就是不可能的事。他就像坦克一样不可穿透,总是认为自己的看法是唯一正确的。”
“他只按他喜欢的方式生活”,另一个同学格奥尔金耶维奇继续说道,”他身体不太好,军训时,同学嘲笑他的动作滑稽可笑,他理都不理。他也从不主动交朋友,不追求女孩儿
。他甚至对自己的外表也漫不经心,经常拎着一个破袋子,穿着一件磨出洞的衣服,头发长长的也不去剪。他不吸烟,不喝酒。在大学的最后几年,他和我们除了数学什么都不谈
。他在这一领域的判断力总是让我感到惊讶。尽管我们身边都是这方面的优秀人才,但毫无疑问,他更出色。“佩雷尔曼还有一个很奇怪的习惯,冬天从来不戴手套。后来大家才知道,这是为了能够方便地记下自己的奇思妙想,即使在大街或是公交车上也不例外,甚至在听音乐会时,他也会把小本子拿出来记下一些公式。”
父亲出走,从此封闭自己
1987年,佩雷尔曼大学毕业了。后来,他考取了圣彼得堡大学司捷克洛夫数学研究所的研究生,并在毕业后留在研究所工作。慢慢地,他也开始应邀到国外讲学。作为一名成功的数学家,他有了不错的收入。可一切在一瞬间发生了逆转。1991年底,佩雷尔曼的父亲决定移民以色列,可他的母亲却坚决不愿离开俄罗斯。父亲固执地出走了。从那时起,佩雷尔曼将自己彻底封闭起来,并下定决心,永远不离开圣彼得堡,不离开自己的母亲。于是,本已孤僻的佩雷尔曼过起了“隐居”的生活。
佩雷尔曼在圣彼得堡有一套一居室的住房,这离他母亲的住处只需步行10分钟。在拒领这笔难以置信的巨额奖金后,为躲避前来采访的记者,他搬到了母亲那里。在母亲的“保护”下,继续过他平静的生活。
“我最后一次见到佩雷尔曼是在几天前”,数学家的邻居说道:“他穿着一件带风帽的防水布雨衣,一条溅满泥点的灰色长裤。我是在信箱旁碰见他的。他当时取了报纸正往六层走。他在门上发现一张留言条,读了之后就离开了,根本没进屋。“现在,佩雷尔曼家的电话线已经切断,门铃也不响”。这个邻居继续说道:“他真是个很奇怪的人。他在这儿住了7年,我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。开始我还以为,这里住进了一个精神病人:不剪头发,不剃胡子,指甲长长的,穿得像个穷人,比水还要安静,比草还不起眼儿。从不挑起是非,从不大声说话,也从不领女人回家。您知道他的生活有多贫困?有一次,我的电话坏了,找他帮忙,顺便往他屋里瞅了一眼。除了床、床头柜和电话,里面什么都没有。”
因为没路费而不去领奖?
佩雷尔曼在研究所工作了几年就离开了那里,很多人说他是自愿离开的。不过,他的一位中学老师并不相信这个说法。她向记者透露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。她说:“任何一个科研机构的研究员、副教授和教授每五年都会重新选一次。这样,佩雷尔曼就必须写一定数量的学术论文。可他没有做到这一点,因为从1994年起,他就开始专心破解复杂的庞加莱猜想。为此,他丢掉了研究员的职位。当全世界都知道了他的伟大发现之后,研究所的工作人员有意隐瞒了这个事实。”
离开研究所后的佩雷尔曼加入到失业者的行列。他没什么积蓄,仅有的一点钱刚够供自己和母亲的房租、出行等生活费用。几年前,有个朋友问他:“你有女朋友吗?”这位天才数学家无奈地摊开双手:“我连买音乐会票的钱都没有,什么样的姑娘会和我在一起呢?”现在,佩雷尔曼母子俩就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勉强度日。在这位老师看来,他之所以拒绝到西班牙领取“菲尔茨奖”,是因为他没有路费,而他逃避媒体也是因为不好意思承认自己生活贫困,觉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俄罗斯学者生活窘迫是件很尴尬的事情。
不过,佩雷尔曼在研究所的同事瓦古连科并不这样认为,他说是因为佩雷尔曼在几何研究室与同事发生争吵后,被调到了另一个研究室,但这里的研究方向和他并不对口。渐渐地,佩雷尔曼也就不来研究所了。在他看来,佩雷尔曼和其他天才数学家一样,非常了解数学,却根本不了解人。“您记得电影《雨人》吗?我们的佩雷尔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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